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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亿
林亿(生卒年月不详),河南开封人。校正《外台秘要》等。
林亿生平记载较少,除在宋校正医书局校正医书外,未见其他著作传世,所以林亿校正医书的方法和内容大体可以反映其学术思想。
一、校正医书,为保存唐以前医书作出贡献
林亿与高保衡、孙兆等共同完成《素问》《灵枢》《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脉经》《诸病源候论》《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等唐以前医书校订刊印,为保存古代医学文献和促进医药传播作出贡献。林亿是主要负责人,继高继冲收集、整理、校正的大量书稿为蓝本,“搜访中外,收集众本,寝寻其以,正其讹舛”,“继而又采汉唐书寻古医经之存于世者,得数十家,叙而考正焉”,使《内经》《伤寒论》《脉经》等濒于失传的医经得以传世和推广,为中医的发展作出了贡献。林亿校注本是后世“脉经”一切版本的祖本。我们今天所见到的《素问》是唐代王冰整理次注的本子。王注本所以能流传下来,得力于林亿“新校正”尤多。林亿等人对《素问》的整理,不但解决了王冰次注未能解决的一些问题,而且为我们今日研究《素问》提供了诸多有价值的资料。清人钱熙柞跋云:“林亿荟萃群书,析疑正误,方诸吾儒其郑注之有贾疏。”
二、纠正谬误,补注未详,卓识博学
林亿有着深厚的医学和文学功底。古医经在反复传抄过程中或牵强附会、或朱墨部分,讹误脱漏在所难免,因此校勘中勘正经文的误传,补充其间的脱漏,就成了最为重要的内容。校正中除了可以“博求众本,据经为断,去取非私”之外,其解释医学术语、注释词语、阐述医理自认要靠自身具有的深厚医学和文学功底。而且经林亿校注的《脉经》才使流行版本统一起来,《伤寒论》才能以范本的形式流传至今。
而学术水平从林亿对校注各书内容上可以窥知一斑。
如《通评虚实论》:“手足温则生,寒则死。”新校正引杨上善云:“足温气下,故生,足寒气不下者,逆而致死。”言新产病热,脉悬小,可根据足之寒热判断生死。为何足温则生,寒则死?王氏未注,林亿引杨上善语补注,以使后人易晓。王氏注文有意犹未尽且读者不易理解的,林亿等也多进行补注,使其彰明完备。如《五脏生成论》:“徇蒙招尤,目瞑耳聋,下实上虚,过在足少阳厥阴。”王注云:“徇,疾也,蒙,不明也。言目暴疾而不明。”林亿云:“按王注徇蒙言目暴疾而不明,义未甚显。徇蒙者,盖谓目睑阔动疾数而蒙暗也。”此王注解释笼统,经林亿深入具体的注释,使义理更加昭著。
再如校正《伤寒论》:《伤寒论》第14条校注“臣亿等谨按:仲景本论,太阳中风自汗用桂枝,伤寒无汗用麻黄。今证云汗出恶风,而方中有麻黄,恐非本意也。第三卷有葛根汤证,云无汗恶风,正与此方同,是合用麻黄也。此云桂枝加葛根汤,恐是桂枝中加葛根耳。”结合本校,推之以理,反复说明桂枝加葛根汤中不应当有麻黄。
三、治学严谨,丰富完善了校正方法
对医经的校勘,林亿的态度十分认真严谨。
首先是“博求众本,多校合参”。对众多流传版本,分析其流别,以诸本对校。如《脉经》校正“大抵世之传授不一,其别有三:有以巢元方时行《病源》为第十卷者,考其时而缪自破;有以第五分上、下卷,而撮诸篇之文别增篇目者,推其本文而义无取。稽是二者,均之未睹厥真,各秘其所藏尔。”据上文可知,宋代存世《脉经》传本尚多,大致有三种系统,前二种林亿已辨其非,第三种即今存林亿校定本之祖本。以同书之祖本或别本对读,遇不同之处,则注于其旁之法,即所谓对校。以他书校本书之法即他校法。凡其书有采自前人者,可以前人之书校之;有以后人所引用者,可以后人之书校之;其史料有为同时之书所并载者,可以同时之书校之。
其次是“参之以理,辨析句读”。林亿在校勘中十分注意形讹而造成的错误,并能根据古音学来正讹。如《六节脏象论》:“人迎与寸口俱盛四倍已上为关格,关格之脉羸,不能极于天地之精气,则死矣。”林亿校:详羸当作赢,脉盛四倍以上,非赢也,乃盛极也。古文赢与盈通。分析句读,也是医籍训诂的内容之一。不过这种分析是通过综合解释全句来进行的,细心的读者,透过注家的释文,即可明白句读所在,比如:《疟论篇》:“疟者,风寒之气不常也,病极则复。至病之发也,如火之热,如风雨不可当也。”林亿校:按《针灸甲乙经》做“疟者,风寒之暴气不常,病极则复至。”全元起本及《太素》作“疟者,风寒气也,不常,病极则复至。”透过“至”连上句,得出与“王氏之意异”的结论。
再者有“除去重复,补其脱漏”。如《脉经》原书中曾有大量方剂,基本出自《伤寒论》,卷七主要收入伤寒的内容,卷八为杂病内容,卷九收载妇人、小儿病等内容,并保存了大量的方子,与全书主旨不符,全部删去。
四者“改易篇第,提供异文”。林亿等进呈剖子曰:“其篇第亦颇为改易,使以类相从,仍旧为一十卷,总九十七篇。”至于林亿等改动篇第之处,因书中无所注明,亦无别传本可校,已难详明。林亿在校勘当中,十分注意异文的提供。如《八正神明论》:“岐伯曰:诸言形,形乎形,目瞑瞑,问其所病。”林亿校:按《甲乙经》作扪其所痛,义亦通。这种异文的提供,看似无关宏旨,其实却为我们今天进行理校提供了丰富的材料。
河南古代医家经验辑/许二平,许国防,马鸿翔主编.一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7(2021.8重印)ISBN978-7-5377-53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