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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宗海
唐宗海(1862-1918年),字容川,四川省彭州市三邑镇人。清末著名医学家。
唐宗海少年时代攻读儒学,通经史,光绪己丑年(1889年),当时他16岁,孝取秀才,23岁后开始钻研医学,24岁著成《医柄》一书。后因其父患血证,他开始潜心研究血证,经过11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他的代表医学著作《血证论》。完成《血证论》,唐宗海于第二年考中了举人,当时,他39岁。然后到江南一带游学,在那里每有疑难证,问治于他,都能辄应如响,在上海他的医术很有名。光绪十五年(1889),中三甲进士,授礼部主事,因妻卒乞假归里。其后往返于京、沪、粤间,医名日显,著书立说。见识广博,治学提倡“好古而不迷信古人,博学而能取长舍短”。为早期试图汇通中西医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是明清以来,唯一中了进士的著名医家。但他宁为良医,不为良相。
唐宗海著述有《中西汇通医经精义》(又名《中西医判》、《中西医解》、《中西医学入门》)两卷(1892年)、《血证论》八卷(1884年),《本草问答》两卷(1893年),《金匮要略浅注补正》九卷(1893年)、《伤寒论浅注补正》七卷、《医学见能》四卷(1873年)、《痢疾三字诀》一卷、《医易通论》一卷、《医易详解》一卷(附《医案类录》)、《医柄》、《六字方证中西通解》等书。
唐宗海一生最大的贡献,在于对血证的研究和在中西医汇通道路上所做的努力《血证论》一书,是他通过对《内经》、《难经》、《伤寒论》等医著进行深入的研究,结合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总结写出来的,该书综合了各种血证的证治,包括血证总论和一百七十余种血论,还选录了二百余方论证用药颇有独到之处,是中医学史上有关血证的首创专著。他强调采用“去瘀生新”治疗血证的原则,对后人很有启发。关于血证,他全面阐述了阴阳水火气血的相互转化机理,指出:“水即化气,火即化血”,且水火气血之间关系密切,所以“水、火、气、血固是对子,然亦互相维系,故水病则累血,血病则累气。”深化了对血证病理的认识,在此基础上指出:“平人之血,畅行脉络,充达肌肤,流通无滞,是谓循经,谓循其经常之道也,一旦不循其常,溢出于肠胃之间,随气上逆,于是吐出……血失其经常之道,或由背脊走人膈间,由膈溢入胃中。”血液循经而行为正常,若不循经,失其寻常之道,则形成血证。血证的病因、病机十分复杂,唐宗海将其主要归纳为如下四个方面:一为气机受阻,血液上行,就会出现吐血、呕血、咳血等证状;二为脾失统血之功,血无归附,这就会出现唾血、血崩、下血等;三为火热炽盛,血热妄行,就会出现鼻衄、目衄、耳衄、齿衄、舌衄等;四为瘀血阻络,血行失常,久则会变为骨蒸、干血、痨瘵等。可见,他于血证病机的探讨,重视脏腑,抓住气滞、血瘀、火热之间的关系。在脏腑病机中,除结合气滞、气逆、血瘀、火热之外,又重视气虚不摄的方面,使血证病机归纳得十分得当,对于临证施治有很好的指导作用。在治疗上,他提出四种方法:“今乃逆吐,失其下行之令,急调其胃,使气顺吐止,则血不致奔脱矣,此时血之原委,不暇究治,惟以止血为第一要法。血止之后,其离经而未吐出者,是为瘀血,既与好血不相合,反与好血不相能,或壅而成热,或变而为痨,或结瘕,或刺痛,日久变证,未可预料,必亟为消除,以免后来诸患,故以消瘀为第二法。止吐消瘀之后,又恐血再潮动,则须用药安之,故以宁血为第三法。邪之所转,其正必虚,去血既多,阴无有不虚者矣,阴者阳之守,阴虚则阳无所附,且阳随而亡,故又以补虚为收功之法",止血的方剂,他特别推崇治疗阳明气逆、血热上溢的泻心汤。他认为吐血一般都由实邪引起,邪不去则血不止,“血入胃则胃家实,……故必亟夺其实,釜底抽薪,然后能降气止逆”,所以补心血、补肾水是根本不可取的。在用药上,他首推张仲景的泻心汤,他说“方名泻心,实则泻胃,胃气下泄,则心火有所消导,而胃中之热气亦不上壅,斯气顺而血不逆矣”。
提倡中西汇通。唐宗海是第一个提出“中西汇通”的中医名家。唐宗海生活的时代,西医东渐,当时中医学受到很大冲击,一些人认为中医只懂用药,不“解剖去病”,处处为难中医,唐宗海在《中西医解自叙》中说:“同是人也,同是心也,西医亦有所长,中医岂无所短?盖西医初出,未尽周详;中医沿讹,率多差谬。因集《灵枢》、《素问》诸经,兼中西之义解之,不存疆域异同之见,但求折中归于一是。”比如西医详于形态结构,而略于气化;中医精于阴阳气化,而绘“人身脏腑真形多不能合”。在临证治疗上唐宗海主张博采众家之长,融会贯通,参以己见。这样,才能很好地辨证治疗。他说:“上可损益乎古今,下可参酌于中外,要使善无不备,美无不臻”。他认为不要受时间和地域的限制,参详诸家之善者,美者,拿来为己所用,这样可使医术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平。
唐宗海在捍卫中医理论方面很积极。他说“西洋天学化学,虽与中国五行之说不同,而义实相通。惟西洋医学则止就人身形质立论,不知人之气化,实与天地同体也"。“西医剖割视验,止知其形,不知其气,以所剖割,只能验死尸之形,安能见生人之气化哉",不能偶尔见到西医剖析见效,就"奉为神奇”,而不知道“其是失参半”。很多病不懂得脉络五行,用手术的手法,不仅会导致病情无法控制,甚至还会导致病人死亡。他举了西医用割除法治疗长于督脉的"对口疮"和用剖腹治疗膨胀的医案,说明了西医的不足之处,对中医理论起到了很好的维护作用。
总之,唐宗海在血证的诊治上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他不囿于门户之见,提倡中西汇通,并且积极捍卫中医理论,都是值得后来的医者学习的。
名方名医/黄胜主编,——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14.9 ISBN 978-7-5372-576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