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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岳
张景岳生于嘉靖四十二年,自幼聪颖,因祖上以军功起家世袭绍兴卫指挥使,“食禄于户”,家境富裕。从小喜爱读书,广泛接触诸子百家和经典作。其父张寿峰是定西侯门客,素晓医理。
景岳幼时即从父学医,有机会学习《内经》。13岁时,随父到北京,不仅遍交“奇才异能之士”,而且从师京畿名医金英学习,尽得其真传。空闲时,还“穷研书史”。青年时广游于豪门,结交贵族。当时上层社会盛行理学和道家思想。景岳闲余博览群书,思想多受其影响,通晓易理、天文、道学、音律、兵法之学,对医学领悟尤多。景岳性格豪放,可能受先祖以军功立世的激励,到了壮年,张景岳从戎做军中参谋,欲展才能,谈兵说剑,壮士逊其颜色。后来,他又游历燕靠间,出榆关,履碣石,经凤城,渡鸭绿,转游数年足迹及于榆关(今山海关)、凤城(今辽宁凤城县)和鸭绿江之南。但无所成就,加上亲老家贫,只好“然而归”。当时北京异族兴起,辽西局势已可为。数年戎马生涯无所成就,使景岳功名壮志“消磨殆尽”,而亲老家终使居尽弃功利之心,解甲归隐,潜心于医道,医技进,名嗪-时,们为“仲景东垣再生”。
景岳早年推崇丹溪之学。朱丹溪处于《局方》盛行的时代,医者每多用辛热燥烈药物而致伤阴劫液,故朱氏以“阳有余阴不足”立论。明代医学界河间、丹溪的火热论相火论占统治地位,更有时医偏执一说,保守成方,不善汲取精华,反而滥用寒凉,多致滋腻伤脾苦寒败胃,成为医学界的时弊景岳在多年丰富的临床实践中,逐渐摈弃朱氏学说,私淑温补学派前辈人物薛己(1486-1558),薛己身为明太医院使,主要为皇室王公等贵族诊病病机多见虚损,故喜用补。景岳出身贵族,交游亦多豪门大贾,故法从薛氏力主温补。特别针对朱丹溪之“阳有余阴不足”创立“阳非有余,真阴不足的学说,创制了许多著名的补肾方剂。张氏学说的产生出于时代纠偏补弊的需要,对后世产生了较大影响。因其用药偏于温补,世称王道,其流弊使庸医借以藏拙,产生滥用温补的偏向。
57岁时,张景岳返回南方,这时,他已年将花甲,“功名壮志,消磨殆尽”,因而尽弃所学,而致力医学的研究,专心从事临床诊疗,著书立说。著作首推《类经》,其编撰“凡历岁者三旬,易稿者数四,方就其业”。成书于天启四年(1624)。张景岳对《内经》研习近30年,认为《内经》是医学至高经典,学医者必应学习。但《内经》“经文奥衍,研阅诚难”,确有注释的必要。《类经》分经文为12类、若干节,根据相同的内容,拟定标题,题下分别纳入两经原文后详加注释,并指出王冰以来注释《内经》的各家不足之处,条理井然,便于查阅,其注颇多阐发。景岳思路开阔,对《内经》精研深刻,各家著作测览甚广。《类经》集前人注家的精要,加以自己的见解,敢于破前人之说,理论上有创见,注释上有新鲜,编次上有特色,是学习《内经》重要的参考书。
同年,景岳再编《类经图翼》和《类经附翼》,对《类经》一书中意义较深言不尽意之处,加图详解,再附翼说。《类经图翼》11卷:对运气、阴阳五行、经络经穴、针灸操作等作图解说,讨论系统。《类经附翼》4卷,为探讨易理、古代音律与医理的关系,也有阐述其温补的学术思想之作,如《附翼·大宝论》《附翼·真阴论》等重要论文,也有部分针灸歌赋。
张景岳晚年集自己的学术思想,临床各科、方药针灸之大成,辑成《景岳全书》64卷。成书于其卒年1640年。“《全书》者,博采前人之精义,考验心得之玄微。”《全书·传忠禄》辑有景岳主要医学理论、医评、间诊和诊断治疗原则等论文30余篇,多有温补学说的论述。《全书·脉神章》录有历代脉学,其中诊脉之法和脉象主病多有结合临症经验的评论。次为《全书·伤寒典》,补充“《内经》伤寒诸义并诸治法之未备”,论述伤寒病的证治。(全书·杂证谟》列诸内科杂证的病因病机、治理方药和部分医评,并辅有部分医案,论述系统、精彩。《全书·妇人规》:论述九类妇科疾患,并指出妇科证多有情志病因,尤要注重四诊合参。《全书·小儿则》:更述儿科诸病并治,在总论中提小儿“脏气清灵,随拨随应”的生理特点,很有见地。《全书·痘疹栓》《全书·外科铃》各有论病及证治。《全书·本草正》介绍药物292种,每味详解气味性用,很多为自己的临症用药体会,颇有价值。《全书·新方八阵》《全书·古方八阵》,景岳善兵法,在此借用药如用兵之义,以方药列八阵为“补、和、攻、散、寒、热、固、因”。《全书·新方八阵》中所列方颇具创新。《全书·古方八阵》辑方经典。共录新方186方,古方1533方,其后的妇人、小儿、痘疹、外科古方收妇科186方,儿科199方,痘疹173方,外科374方及砭法、灸法12种。
《景岳全书》内容丰富,囊括理论、本草、成方、临床各科疾病,是一部全面而系统的临床参考书。景岳才学博洽,文采好,善雄辩,文章气势宏阔议论纵横,多方引证,演绎推理,逻辑性强,故《景岳全书》得以广为流传后世叶桂亦多承张氏的理论。清道光八年(1828)章楠《医门棒喝》初集成论《全书》云:“或曰:尝见诵景岳者,其门如市”,则自顺治中叶至1828年的近200年间,几乎成为所有医生必读之书,可见景岳的温补理论影响之深远,《全书》流传之广泛。
《质疑录》,共45论,为张氏晚年著作,内容系针对金元各家学说进行探讨,并对早期发表的论述有所修正和补充。
崇祯十三年去世,终年78岁。
张景岳的是后世医家学习和研究(内函)数好的书,《景岳全书》各科齐全,叙述有条理,内容丰富,囊括理论、本草、成方、临床各科疾病,是一部全面而系统的床多考书。张景岳的学术成就是巨大的,对中国医学的发展做出卓越的贡献。
在整个中医理论发展史中,张景岳的医学思想体系占有重要地位,代表着中医理论新的发展阶段。他以温补为主的思想体系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对中医基础理论的进步和完善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他进一步完善了气一元论,补充并发展了阳不足论,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水火命门说,对后世养生思想的发展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巧治食物中毒
有位患者是北京城里的驻军,姓吴,是个参军,有一天他路过菜市场,看到有卖蘑菇的,“肥嫩可爱”,于是就让自己的仆人买了些回去做汤,谁想到这位吴参军吃了以后上吐下泻,他让下人快去请医生,结果先请来的是一些当地的普通医生,这些医生一看,蘑菇中毒?这得解毒啊!于是就马上用黄连、黑豆、桔梗、甘草、枳实等药让吴参军服了下去,结果吴参军的病情更重了,而且还出现了胸部和腹部发胀的情况,同时开始气喘,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本来这蘑菇毒就够厉害的,现在又增加了这么多的症状。直把这吴参军难受得痛不欲生啊。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战友张景岳,于是就让仆人赶快去把张景岳请来诊断以后,张景岳就开了方子:人参、白术、甘草、干姜、附子、茯苓等。
这位参军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大!我是让你来解毒的,你开了这么多的温阳的补药是干什么嘛!我现在腹胀、气急、口干,哪里还敢服用这么多的温补之药呢!你是要害我呀!不喝!
张景岳没有办法说服他服药,也就回家了。第二天,这位参军的病情更加重了。没办法,只好又把张景岳请来了。张景岳诊了脉,开的方子和昨天的一样。这位吴参军实在没有办法了,心里是既怀疑又害怕,可是怎么办呢?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于是就走进里屋,和家人一一告别,还对他的老婆说:“如果必须服这个药,那么能够救活我的可能是这个药,杀死我的也可能是这个药!”
然后冲着张景岳说:“老大,我的命就托付给你了!”随后,“遂不得已含泪吞之”。
张景岳简直是哭笑不得,怎么这就跟让他上刑场一样呢?吴参军喝完了-服药以后,就开始止住吐了,喝了第二服药以后,嘿!腹胀也减轻了。
于是张景岳就在方子里加人了大分量的熟地黄,吴参军的病情一天好转,等到喝了20多服药以后,吴参军就彻底好了。
原来,这位吴参军也看过两天的医书,很是不理解,就问张景岳,说“老大,你这个治病的路子我怎么也琢磨不透啊,我中的是毒,他们用解毒的药反而重了,你不用解毒的药,用了温补的药,反而好了,您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给我讲讲呗?
张景岳说:“毒有不同,谁说的黄连、甘草什么毒都能解啊?像你吃的这种蘑菇,肥白鲜嫩,一定是生长在深坑枯井里的,是属于阴寒之毒,看你的症状也是一派寒证,此时热药就是解毒药,黄连等寒凉药就是助毒药。我辨证论治,你以为很神秘,其实一点都不神秘。这次的蘑菇中毒,辨证论治就是看你中毒的性质,你中的是热毒,我就用凉药,这凉药就是你的解毒药;如果你中的是寒毒,我就要用温热的药,这温热药就是你的解毒药,这就是辨证施治那些用一个思路治病的方法就不是辨证施治。
还有一次,一位父亲带着五岁的小女儿出去逛街,路过一家药铺,药铺正好在晾晒巴豆,父亲看见了药铺晾晒巴豆,以为是松子仁儿,顺手摸了一粒对小女儿说:“姑娘,来,张嘴,爹给你顺了一粒松仁儿。”这个小姑娘一张嘴,就给嚼了,但立刻感到味道很辣,知道这不是松仁,马上就吐了,还是有半粒给吞了下去。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小姑娘就开始大泻,一共泻了十余次,等到第二天,肚子肿胀起来了,全身也肿了,已经无法吃东西了,这位父亲急忙请来了张景岳诊治
张景岳来到他家的时候,正有一大帮人在这里据忙出主意呢:有说喝绿豆、黄连的,有说用五苓散、五皮饮泄水的,说什么的都有。
张后在诊用后苓、“现在大泻之后,脾胃之气已经虚了,不能用苦寒的黄连了,泻出了那么多的水,不能再用泄的药了,这个时候应该补脾胃之气于是,就开了独参汤和胃饮(独参汤,一味人参叫做独参汤;温饮张景岳创立的方子分为人参、白术、扁豆、陈皮、干姜、炙甘草、当用来治疗中寒呕吐,吞酸泄泻,不思饮食等证),结果小姑娘喝了几服,就彻底痊愈了。
这就奇怪了,这巴豆不是热毒吗?怎么张景岳用温补脾胃的热药,还把病给治好了呢?
原来,小姑娘服用的只是很少的一点巴豆,热的力量并不大,但是泻的力量大,她这么一泻,就把脾土的阳气给泻没了,后来出现的肿胀等都是阳气不足导致的水湿泛滥,所以张景岳给她温补脾胃,反而把这个病给治好了。
妙招医怪病
有一妇女口吐白沫,口鼻皆冷,僵卧在地。家人急忙请张景岳来诊治。张景岳观像、触诊:发现此妇女气息如绝,但脉象缓和,与病情不符。景岳向病人家属了解病人得病的经过后心里有了数。于是,他大声地对病妇说:“你的病很危险,我要用大壮艾绒灸你的眉心、人中及小腹,否则你将性命难保。”“病人”听后抽动了一下。
这时,张景岳对病人家属说:“且慢,我带有一特效药丸,病人若能吞下些药丸,就会药到病除,就不必用火攻了。让我试一下。”
原来,那妇人是因为家中不顺心的小事与家人枢气,本想以诈病来吓一吓家人。听了张景岳的话,她生怕医生真的用艾灸烧体,她有心想站起来说自己没有病,但觉得这样一来,自己太丢面子。
忽听医生说吃了一种药丸就会药到病除,心中不由得一喜,这岂不是给自己送来了下台的台阶?当医生试着向她的嘴里喂药时,她顺势一口将药丸吞下,然后坐起,一切如常。病人家属及围观者均感叹景岳真乃神医。其实,张景岳给病人服下的不过是一粒助消化的开胃丸。
妙方驱铁钉
当年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家有一独生子刚满一岁。一日,因为小儿吵闹,他母亲便随手拿一枚钉鞋的圆铁钉给他玩。谁知小儿年幼不懂事,塞入口中吞到喉间出不来。母亲见状吓坏了,忙倒提小儿的双脚,欲倒出铁钉。不料小儿反而鼻孔喷血,情况十分危急,孩子的父母连呼救命。
恰好这天张景岳行医路过这里,他见状急命其母将小儿抱正,小儿“哇”的一声哭开了。景岳断定铁钉已滑入肠胃,小儿父母早吓得六神无主,迭声哀求张景岳想办法救救小儿。
张景岳陷入沉思中,《神农本草经》上有“朴硝铁畏”这句话,便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治疗方案。他取来活磁石一钱、芒(朴)硝二钱,研为细末,然后用熟猪油、蜂蜜调好,让小儿服下。不久,小儿排下一物,大如红枣,润滑无棱,药物护在其表面。小儿母亲赶紧拨开一看,里面正好裹着被小儿误吞下的那枚铁钉。
小儿父母感激不已,连忙请教张景岳这其中的奥秘。张景岳解释道:“本方中使用的芒硝、磁石、猪油、蜂蜜这四种药互有联系,缺一不可。若没有吸铁的磁石就不能把铁钉附在上面,若没有泻下的芒硝就不能逐出磁石和铁钉,绪油与蜂蜜主要在于润滑肠道,使铁钉易于排出,蜂蜜还是小儿喜欢的调味剂。以上四药同功合力,自能裹护铁钉顺着肠道排出来。”
小儿父亲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悟地说:“有道理!先生真乃名医,用药如同调兵遣将,各有其责,各司其能。”
母亲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连忙说:“难怪中医用药讲究配伍,原来各味药在方剂中各自起着重要作用啊!”
中国历代名医传/宋月航著.——北京:华文出版社,20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