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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维德
倪维德(公元1303~1377年),字仲贤,号敕山老人,明初医家。祖籍原为河南开封,后迁居江苏吴县(今苏州)。家世以医闻名,少时学儒,后继承家业,认为“医为儒者之一事”,研读《内经》,以其为宗,治疾无不立效。倪氏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尤擅于眼科。为人治病,有请必赴,穷人求治,不仅送药而且送煮药瓦器。晚年在敕山建别墅居住,自号敕山老人。因见眼科书少而不全,著《原机启微》,为现存较早的眼科专书。
倪氏精于眼科,而在《原机启微》问世以前,各类医书中眼科专著甚少,有关眼病诊治方药也多为客观论述,不做深究,倪氏“唯叹其治眼一书独缺不全,虽杂见于诸书中,且备不精(《原机启微》·序)”有感于此,而作此书。倪氏立足于整体辨证法,将眼病辨证与五脏六腑及外界环境联系起来,形成了眼病的综合辨证思想,一反前人拘泥于局部辨证,开创了综合辨证之先河。倪氏所论述的病因病机极为深刻,不仅是眼科病证的辨证纲领,对临床各科辨证也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其学术思想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对后世影响深远。
《原机启微》二卷,成书于明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原刊本未见,后由薛己据明嘉靖南京礼部祠祭司主事长洲王庭藏抄本校补刊印,流传至今。本书对十八类眼病的病因病机及辨证论治做了详细论述。上卷论眼病之源,从阴阳、气血、经络、七情、劳役、六淫等方面剖析眼病病因,并分为阳衰不能抗阴、阴弱不能配阳、气为怒伤散而不聚、血为邪胜凝而不行、奇经客邪、七情五贼、劳役饥饱、淫热反克、伤寒愈后等十八类眼病。下卷论眼病制方之宜,以君臣佐使为制方原则,逆从反正为治病之法。本书载眼病专方四十六首,其中内服方三十九首、外用方七首,对每方的组成、配伍特点、主治、禁忌等都做了详细的说明,并运用中医理论进行深入分析。本书对眼科手术,从适应证到手术过程,以及对预后的评估,均有完整论述。此外,本书尚有附录一卷,为薛己校订时据其阅历汇集前人经验和应用方剂增补而成。
倪氏首创病因分类法。以往眼科书籍多采用症状分类法,有分为七十二症者,更有分一百零八症之多者,种类繁杂,学者难以记忆,且各症之间多为孤立,未能揭示各病证之间的内在联系。倪氏按发病原因的不同将眼病分为十八类,实际上是眼科的十多种症候,概括了现代眼睑病、结膜病、巩膜病、角膜病、色素膜病、晶状体病、眼底病、眼外伤等近30种疾病。倪氏的这种分类方法,不拘泥于五轮八廓学说,对眼病的认识更加系统化和整体化。
倪氏将“十八病”内容概括为阴与阳、气与血、风与火等几对病机总纲,对病因病机的论述极为透彻,对眼科疾病的辨证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在临床各科辨证上亦有较大的实用价值。倪氏探讨病机多以阴阳立论,从阴阳之间的相互关系来探究病理,并着重讨论了阳衰、阴弱、强阳实阴的阴阳三大病机。气与血也是倪氏极为重视的一组生理病理因素,他以天、地、云、水作譬喻,阐述了气血调和对人体健康的重要意义,气随血行,通畅无碍,人体方能维持平秘之态。而在致病因素中,倪氏对风邪与火邪尤为重视,风性轻扬,火性炎上,两邪易相合而上犯目珠。此外,倪氏还十分注重疏通之法,不仅是气血的疏通,感邪之后,邪气的疏通亦十分重要,在清泄热邪的同时辅以疏散之法,对邪气的祛除有重要意义。
倪氏十分重视对《内经》理论的研究,宗《内经》之旨,十分重视经络学说。他强调分经辨证、按经遣药在眼病诊治上的重要性,在治疗眼病时亦根据病变眼部所属经络不同采用不同的药物。他博采众家之长,并不拘于一家,将自己的理论经验与前人理论结合起来,灵活地进行阐述。倪氏对眼科的辨证以邪正斗争为主,强调正气为本,正气不足是发病的决定性因素,邪的方面突出了火邪的致病作用,对后世影响颇深。倪氏受李东垣“脾胃学说”的影响,重视脾胃与眼的密切关系,多次强调脾胃受损是产生多种目病的主要原因,从脾胃论述眼科病证病机,宗东垣补中、升阳诸法论治眼病等。
倪氏对方剂学研究亦颇有造诣,《原机启微》下卷46方,每方之君臣佐使、逆从反正均描述精当。其中外治方剂7首,组方严谨、配伍精当、药物原材的选择尤其精准,较之以往眼科书籍中或仅有药名、方名而无药物剂量,或无组方原则,或无选制过程,或无用药禁忌等有很大提升。《原机启微》是眼科史上有划时代意义的专著,本书将理论与临床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对指导后世眼科疾病的治疗有重要现实意义。
《原机启微》
1.明嘉靖十一年(公元1532年)刻本。
2.明傅仁宇《审视瑶函》之卷二,全文载录本书。
3.次赣县医王道覆刻嘉靖孙锐本。
4.薛己据明嘉靖南京礼部祠祭司主事长洲王庭藏抄本校正增补,编入《薛氏医案》。
5.明万历(公元1368~1644年)吴玄有刻本。
6.清黄庭镜《目经大成》、顾养吾《银海指南》选录本书诸方,后书还完整引录倪氏方解。
7.清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施氏明德堂刻本。
河南古代医家经验辑/许二平,许国防,马鸿翔主编.一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7(2021.8重印)ISBN978-7-5377-5316-6